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需遵循市场化原则
对于此番债转股的思路，多位上市银行高管此前在市场化、商业化与法制化的原则开展
法治周末记者 汲东野
法治周末记者注意到，根据公开报道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从3月16日至4月11日，不到1个月的时间里曾3次公开提出，用市场化债转股的方式，逐步降低企业杠杆率。
3月16日，中国银监会主席' target='_blank' >尚福林接受采访表示，目前有关银行资产“债转股”事宜仍在进一步研究中，需要经过一系列制度设计和技术准备才能推开。
债转股将要推开，市场为之震动，银行、产能过剩的国企、证券市场、政府监管部门均密切关注债转股具体实施方案的推出。
对于规模可达万亿的债转股，市场的评议与讨论声也呈正反两面。然而，法治周末记者了解到，其实，债转股本身只是化解企业高负债、将银行与企业的债权债务关系变成了新的股权股东关系的工具，能否取得最高效的成果、计划能否成功，重点在于此次债转股的具体实施细则，及如何执行。
据悉，对于此番债转股的思路，多位上市银行高管此前在年报发布会上均明确指出，要本着市场化、商业化与法制化的原则开展。
关于债转股的实施细则的讨论中，能否将“僵尸企业”排除在外，怎样解决商业银行持股合法的问题，是否以债转优先股模式为主，如何定立债转股的作价等问题，都备受关注。
有业内人士分析推测，从政策限制和风险资本控制的角度，大范围推行债转股的可能性仍然很低。目前债转股方案落地推出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。
市场化方式推进债转股
3月16日，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闭幕后，李克强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，不管市场发生怎样的波动，我们还是要坚定不移地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，而且也可以通过市场化债转股的方式来逐步降低企业的杠杆率。此后，越来越多市场人士关注债转股。
此后李克强又先后两次提出“市场化债转股”的方式降低企业杠杆率，第一次是在3月24日的博鳌亚洲论坛上，另一次是在4月11日主持召开部分省（市）政府主要负责人经济形势座谈会时提出。
媒体评论员卓' target='_blank' >尚进撰文认为，“市场化债转股”是指银行与企业这两类市场主体在完全平等、自愿、互利的基础上，银行将发放到企业的信贷债权变换成对企业的股权，银行由此前的债权人变成企业的股东。
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、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联席院长' target='_blank' >吴晓灵撰文认为，债转股是市场化、法制化去杠杆的工具之一，但一定要切实贯彻市场化原则，即充分尊重债权人、投资人（股东）的自主意愿，切忌拉郎配和指标分配。
“债转股本身是一个处理债务问题的工具，然而，如果是政府部门在推动此事，可能会变得没有效率。”上海金融与' 法律研究院研究员聂日明告诉法治周末记者。
为什么会没有效率？从主观角度来说，如果遭遇“僵尸企业”，银行可能会出于“怜惜”将太多信贷资源放在此类企业上，而“被迫”把企业列入债转股；银行也有可能受国企中的大型“僵尸企业”逼迫，而为其债转股。聂日明如此认为。
“从客观的角度来说，企业债务违约，到期无法兑付，企业就要破产，如果企业进行债转股，缓解债务压力，就意味着丧失一部分控制权。但是上世纪90年代末的债转股后，虽然银行将债权变为股权，但是银行无力管理企业，派驻企业的董事也影响不了银行的决策，甚至长期公司赚钱也没有分红。这样的债转股机制就毫无效率可言。”聂日明说。
“要更好的发挥债转股的作用，就看能不能遵循市场化的原则。”聂日明说，“遵循市场化的原则，首先就是尊重债权人的意愿要不要债转股；此外，债转股的核心是由债权转为股权，从固定收益类的产品变为分红类的产品，而股权的核心是可以参与公司治理。”
“债转股要利用的好，需要充分利用债权转股权，股权对公司治理的影响，银行可以通过管理企业的资本提升企业的效率。比如，如果这家企业经营能够达到一定的标准就留下，如果不能就把企业卖掉。”
而有消息称，此轮债转股主要针对的是借债过多的、杠杆率较高的国有企业和大型私企，其中，存有过剩产能的国有企业或是债转股的重点对象。
聂日明认为，债转股能否有效率，是与' 国企改革是相符相成的。如果国企无法破产，如果股东无法影响到企业的经营，那么债转股是很难有效率的。
如何落实市场化债转股
债转股能否真正应对我国企业高负债的问题，怎样达到化解' 银行业不良资产风险及助力企业降杠杆的双赢，引发各界人士思考。
IMF货币与资本市场部门助理主任MatthewJones表示，债转股可以有效，但并非是全面的解决方案，需要一个更广泛综合的解决方案来面对中国的企业高负债问题，“什么样的债务可以转为股权，将至关重要。”
“必须是来自有生机的企业，并作为企业重组的一部分实施，可能会同时进行管理层变动，需以市场公允价转换、并限制银行持有股权的时长，因为银行并不想资管公司一样擅于管理中期风险。” Matthew Jones说。
Matthew Jones强调，根据国际经验，债转股的难点是如何评估企业是否有生机、进行相应重组，并同时保证偿债负担由银行、企业、投资人和政府共同承担。
中国财政科学院院长' target='_blank' >刘尚希也认为，“债转股”还是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，一个企业搞不搞“债转股”，还是要看它的发展前景，“至少，僵尸企业就没有必要推行‘债转股’了”。
对于没有市场前景的僵尸企业，我们就应该让它破产，不能通过债转股的方式继续存活，否则将不利于国企改革地进行。前IMF 经济学家' target='_blank' >胡祖六说，如果只是避重就轻，把政策与资源倾斜于为暂时性“脱困”，治标而不治本，比如所谓“债转股”， 那将不利于中国经济转型。
财经专栏作家刘晓忠指出，未来，要真正解决债券违约风险，还是需要科学合理地厘定政府与市场的边界问题，推动国企的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和市场化改革。
业内人士指出，本轮债转股的操作要解决银行如何能在甄别标的、行使股东权利、股权退出等具体操作中落实市场化原则的问题。每一个问题都面临着市场还是政府决定的选择，其实难度还是很大。
专家建议债转优先股
在债转股的问题上，市场上也有听起来更有“创新”性的建议。
央行金融' 研究所所长姚余栋指出，债转股一定要债转优先股。债转优先股是一个大招，一石三鸟，既帮助企业去了杠杆，也相当程度上化解了未来银行体系积累的风险，还丰富了资本市场。
姚余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解释说：“债务为什么不转为普通股？这个方式日本用过，银行持有很多普通股，就会参与企业经营，将来在企业董事会当中就会出现扭曲，这一点要克服，要避免日本的问题。”
“可以借鉴美国' 保险公司AIG的处理方式，即用优先股处理，建立优先股交易市场。大约有3万亿转出股份，相当于银行给企业注资，拿到优先股以后，将来可以在优先股市场退出，可由处置不良资产的机构接手银行的坏账，然后进行优先股处理，使企业现金流改善，因为其不用再还利息了，可以用优先股分红，然后进行股权创新。”姚余栋说。
据姚余栋介绍，2013年' target='_blank' >周小川行长在《资本市场多层次特性》一文中提出，“优先股是有其用途的”，2013年11月国务院发布《关于开展优先股试点的指导意见》（国发46号文），2014年3月21日证监会以97号令发布了《优先股试点管理办法》。
优先股的优先体现在：在分配公司利润时，优先股先于普通股且以约定的比率进行分配；当公司因破产、解散等原因进行清算时, 优先股股东先于普通股股东分配公司的剩余财产。
“同时，优先股股东一般不参与公司日常管理、不参与股东大会投票，优先股可在二级市场转让，但股价波动小于普通股。优先股往往还有回购条款，如果企业好了，可以回购优先股，这也很重要。”姚余栋说。
推行债转股，还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，是债转股和目前有些法律的冲突问题。
比如，商业银行法第四十三条规定，商业银行境内不得从事' 信托投资和证券经营业务，不得向非自用不动产投资或者向非银行金融机构和企业投资，但国家另有规定的除外。
“根据目前法律规定，债转股仅能通过重整程序来实现，但在国际上，债转股的实现可以有多种程序。”北京市破产法学会副会长郑志斌指出。
“在债权转为股权的过程中，债权与股权之间的审计评估、债权人变为股东之后的公司治理结构等等问题，均需要配套的规则予以明确。”郑志斌呼吁，金融机构有必要成立专门的课题组，为当前多个出现债务问题的' 行业研究更多的金融工具及其配套规则。
